杭州、敦煌与丝绸之路

2016-09-15

1941 年中秋节，两位著名的大胡子文人——张大千与于右任在敦煌莫高窟相会。正在此处临摹壁画的画家张大千恳请他的官员朋友于右任，建议政府设立敦煌研究与保护机构，以保全并传承莫高窟文化瑰宝。不久之后，国立敦煌艺术研究所成立，开启了中国官方敦煌研究与保护的先河。

75 年后，我从敦煌所在的丝绸之路精华段——河西走廊的故乡来到了中国丝绸之府——杭州。杭州 G20 峰会主题曲之一的《杭州欢迎你》将这里描述为“丝绸之路故乡”，激起了我在杭州寻找丝绸之路印记的兴趣。简单调研之后，我在中秋之际探访了杭州的两家文化机构——常书鸿美术馆与中国丝绸博物馆。

去过敦煌莫高窟的朋友，想必都听说过常书鸿的名字。常书鸿先生出生于杭州，祖上是满族驻防浙江的旗兵。他曾是一位旅法画家，国立敦煌艺术研究所成立后出任首任所长，后来被尊为敦煌研究院名誉院长。在敦煌工作的几十年间，常书鸿组织开展敦煌壁画的临摹、修复，莫高窟的修缮、加固，流散文物的搜集、整理，以及敦煌学研究体系的建设、发展。他因此被誉为“敦煌守护神”。常书鸿美术馆位于西子湖畔的浙江省博物馆孤山馆区内，其中展出了常书鸿不同时期的油画作品，包括若干反映敦煌与河西走廊一带风貌的作品。同时，这里也展示了常书鸿在敦煌工作期间的遗物与手稿，并且详细介绍了他为敦煌研究与保护所做的贡献。

玉皇山下的中国丝绸博物馆是世界最大的丝绸专业博物馆，主展馆命名为丝路馆，展示中国丝绸之路的文化渊源。这里不仅展出了历代丝绸、织物与织机等文物，更将观众的视野拓展到丝绸之路沿线的社会、经济与文化等全方位要素。展品中，敦煌悬泉置出土的汉简记载了丝绸之路开拓时期的艰辛，修复自玉门毕家滩墓藏的服饰体现了中原文化的西传，而一间仿建的敦煌石窟则将西域佛教造像与壁画艺术对中原丝绸艺术的影响直观地反映出来。有趣的是，就在十天前，参加 G20 峰会的几位第一夫人来到了这个博物馆，在女红传习馆里和中国女孩共同绣下了一些带有友好文字织物，这不正是中国与友好邻邦携手编织“一带一路”的写照吗？

一条古老的丝绸之路，沟通的不仅是中原文明与欧亚诸国，亦让江南水乡与河西大漠有了跨越时空的互动。新时代的“一带一路”建设正在如火如荼地开展，中华文化的活力将又一次点燃。这个中秋是我出国访问两年之后第一次回到祖国度过中秋佳节，杭州传承的丝路文化让我找到了故乡的感觉。瞭望着作为海陆丝绸之路交汇点的杭州城，看到这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我们还会说“外国的月亮比中国圆”吗？我看不然。